大美新疆丨登上帕米尔终圆梦
车过公格尔峰下的雪山牧场,眼前又是一片景色:毡房点点,羊群片片,雪山皑皑,绿草盈盈,白云悠悠。
●石坚/文
提起帕米尔高原,我就会想起电影《冰山上的来客》中塔吉克人的故事,就会想起影片中陈刚的小提琴曲《阳光照耀着塔什库尔干》,那欢快奔放的旋律,就会回响在我的耳际。
帕米尔高原。陶维明/摄
长久以来,我对居住在帕米尔高原上神秘的塔吉克族,怀有强烈的憧憬和向往,总想能去一睹当地的民俗民风。
对于帕米尔高原,我有种挥之不去的深厚情结。因为史料记载,古时候,帕米尔高原因“其山高大,上多大葱”,又被称为葱岭,多年来,我一直心怀好奇。
本来我们此次环塔里木之行,终点乃喀什,但在我们心灵深处最神往的就是去葱岭。葱岭在上,情有独钟,心有不甘,经过不懈努力,终于成行,一了多年的心愿。
清晨起床,是个大晴天,真是天助我也。
用过早餐,从喀什西行,沿着314国道,向帕米尔高原进发了。
眼前绵亘着一眼望不到边的冰峰雪岭,重叠错落,云横雾绕。
帕米尔高原位于天山、昆仑山、喀喇昆仑山三大山系交汇处,由于世界上有14座8000米以上的高峰都与帕米尔高原有关,故而这里被称为“万山之祖”。
沿着盖茨河进山,山路渐渐变窄。沿途可见洪水冲刷或修复的痕迹,路上不断见到养路工人在精心维护。举目望去,巍峨的雪峰绵延不绝,在阳光下放射着璀璨的光芒。穿山而过,喀拉库勒湖出现在眼前,碧水倒映着银峰,湖光山色浑然一体,景色如诗似画。
清澈的湖水,随着光线的变化,变幻着深浅不一的颜色。环绕着明镜般的喀拉库勒湖,是两座海拔7000米以上的雪峰:慕士塔格峰和公格尔峰,通体晶莹,威严而又雄奇。
此时此刻,车内,先是一片死寂,鸦雀无声。少顷,车里响起了一片噼里啪啦的快门声,接着,车里爆发出一片惊叹声。
眼前的景色,彻底把大家镇住了,一个个先是目瞪口呆,后又赞叹不已。
我无数次梦到的地方,如今,就在眼前了!
慕士塔格峰有“冰山之父”之称,只要到慕士塔格峰,就算是正式登上了帕米尔高原了,这是一个标志性的地标。
出发前我曾想,如果能够顺利抵达慕士塔格峰和喀拉库勒湖,我一定要放歌一曲,或《花儿为什么这样红》,或《青藏高原》。
一路上,这两支歌荡气回肠的旋律,一直盘桓在我的心中。与其说喜欢,不如说这两首歌透彻入骨的歌声,献给这两座高峰和这片高山湖泊最为合适。
根据正史记载,葱岭是古丝绸之路的必经之路,西行之路到喀什后,汇聚成一条道,通往古波斯和罗马。从塔里木盆地到帕米尔高原,要沿高原东缘的峡谷溯河而上,再翻越几座山脉,经过终年冰雪覆盖的路口,道路十分艰险。
探险家斯文·赫定曾如此记述在夜幕下第一次看到慕士塔格峰的情景:“在我面前所展示的图卷狂放并且有幻想的美,它无与伦比,超过尘世上任何一个朝生暮死之人能看到的一切景致。”
车过公格尔峰下的雪山牧场,眼前又是一片景色:毡房点点,羊群片片,雪山皑皑,绿草盈盈,白云悠悠。
翻雪山,穿峡谷,过草地。
傍晚,我们来到了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县城。一轮殷红的夕阳挂在天边,塔吉克人崇拜太阳,他们自称是“太阳的子孙”,是离太阳最近的人。
站在县城环顾四周,前后左右皆为高山峻岭,可谓群山环抱。县城不大,车少人稀,林木葱茏,空气清新。
这是一片真正的净土,空气清新,环境无污染,真正的没有污染还不仅仅表现在环境,最核心的是这里的精神世界没有任何污染。民风淳朴,路不拾遗,夜不闭户。
走遍县城,这里的房屋不仅没有防盗门窗,似乎连门锁都没有。毡房普遍没有门,只吊个门帘,主人就放心离开家去了。
更令人称奇的是,这里丢不了东西,塔什库尔干被人们称为“不会丢东西的地方”。
有人在路上拾到别人丢失的东西,从不轻易拿走,也不会轻易乱翻,而是把东西放到路边或者明显的地方,并用石头围起来做出特殊的标志,使失主回到这里后,能够很快找到丢失的东西。
居住在这里的塔吉克人遵守“不做非分之想,不拿别人东西”的古训,素有不偷、不抢的传统美德,他们重义气、讲信用,不要不义之财,极端蔑视和憎恨偷盗行为,把拾金不昧作为一种高尚的美德。
如果有人说了谎话,做了对不起别人的事,就会受到所有人的反对和训斥,这种社会文化氛围造就了塔吉克人纯洁的心灵。
我亲身经历的一件事,也足以证明塔吉克人有着美玉一样高洁的品德。
在塔什库尔干采风期间,一位同行的摄影记者在野外追踪拍摄翱翔在蓝天的雄鹰时,把身上所带的另一台高级相机放在草地上。待傍晚回到宾馆时,他发现相机丢了。
摄影记者的脸“唰”地一下变白了,额头上沁出了冷汗,这可是价值25万元的高级进口相机啊!
我一边劝他不要着急,一边陪他一道到上午拍摄雄鹰的地方去寻找,奇迹发生了!就在他丢失相机的地方,有人用石头把相机围起来,相机完好无损,此时已距丢失时足足有七八个小时了。事后,摄影记者逢人就说:“在塔什库尔干丢不了东西,因为这是个不会丢东西的地方。”
在街上,我常常看到这样一幕:两个塔吉克人相遇,或亲手,或拥抱,或吻面颊。塔吉克人热情好客,讲究礼节,是一个高度重视礼仪的民族。在塔什库尔干,随处驻足翘首,举目仰望,都可看到山鹰在蓝天上悠然自得地翱翔。古时塔吉克人把山鹰作为图腾,至今仍盛行着山鹰崇拜。塔吉克人用山鹰的翅骨做成了骨笛,音色脆锐犹如鹰鸣。
当天晚上,我们参加了塔吉克人的聚会,一支鹰笛,几面手鼓,载歌载舞。塔吉克人能歌善舞,他们跳的舞叫作鹰舞,以模仿鹰的动作而著称。时而犹如山鹰展翅俯冲,时而好似山鹰碧空飞翔,时而山鹰雄雌相逗成趣,时而山鹰捕捉猎物激烈相斗,极富美感。
在县城休整了一天后,我们向中巴边界——红其拉甫出发了。
清晨,汽车沿着塔什库尔干河岸边溯流而上。一路上,我们有幸目睹了高山晨曦、霞光、朝日交替出现的壮观场面。
夜幕初褪,晨曦方露,连绵的雪山后冒出了微微的白光。渐渐地,微光变得通红,霞光万道,雪山顶开始洒满一身红色的光芒。一轮朝日冉冉升起,朝阳之光普照着雪山,雪山被染得通红,如同鲜血般的殷红。
汽车沿着螺旋形的盘道缓缓爬行,4个多小时后,我们来到了中国与巴基斯坦共同管辖的一座雪山顶。山顶上立着一座醒目的7号界碑,界碑正面是鲜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徽,背面是白绿相间的巴基斯坦国徽。山风很大,天湛蓝湛蓝的,远处,是我国边防哨所,上有四个鲜红的大字“红其拉甫”,一面国旗在呼啸的山风中猎猎作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