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香花开
作者:冯鹤翔
春天来了,如同一位少女一般,柔和而又不失约期。徐徐地春风携着阵阵的花香,宛如新娘的面纱,轻轻地拂面而去,只留下人们痴痴地陶然其中。
那树丁香,长在大院最角落的地方,只有清晨太阳升起的时候那里才能如恩赐般的得到些太阳的关切,那里仿佛是被遗忘了似的,也很少有人踏步其中,那株丁香就悄悄地长在这里。
我初次见到它是在我刚刚来到这个大院的时候,一月干冷的天气裹挟着我向室内的温暖奔去。余光之中我见到了它,孤零零地立在角落里,当时我想怎么会有一棵树长在那样背光的地方呢?很快,冬姑娘带着明年的约期恋恋不舍地走了,春姑娘迈着盈盈的步伐缓缓地来了,她无私地将自己的温暖撒给大地,撒给万物。花儿、草儿经过一冬的蛰伏早已耐不住性子,竞赛似地冒出头来,向世人展示她们的美丽和芬芳。只有那树丁香没有任何反应,仍和冬天一样,孤零零、毫无生气的立在那里,这时我几乎可以断定,那是一棵枯树。
四月初,院子里的桃树、杏树都已将稚嫩的叶子舒展开来,处处点缀着活力的青绿色,甚至有迫不及待地已将小小的花骨朵儿露了出来,准备在百花竟放时拔得头筹。与她们的生机勃勃形成反差的是沉浸在角落里的那株丁香,似乎这春季的万物复苏与它并无多大关系。吃过晚饭,我决定去拜访一下这位朋友,去近距离地看看它。我慢慢地向它走去,在距离它不远的地方我蓦地发现在树的顶端竟有一抹淡淡的青绿色,我快步的向它走去。果然,这株丁香抽芽了。我很高兴的望着它,就像是见了一位久未谋面的老朋友。它不高,只有两米多,比起院子里的其他树,它算的上是一个“小个子”。西南两面的房墙把它围的严严实实,这也是它“终年不见天日”的原因。树冠上为数不多的树杈小心翼翼的捧着嫩绿的树芽儿,稀稀疏疏的芽儿在微风中摇曳。我呆呆的站在树下,不知为何我的心情格外的好,可能是欢喜于这位朋友的重获新生吧。
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惊诧于生命的顽强,在这样一个“不见天日”的角落里,它从不放弃生的希望,努力地舒卷开每一片枝叶,拼命地吮吸着每一口太阳播撒下的来之不易的“乳汁”。到了四月中旬的一天夜里,她悄悄地打开了自己的“心扉”,满树的丁香花不约而同的绽放开来,宛如一颗颗耀眼的钻石。那天清晨我从窗边远眺,风摇曳着它的树干,像一位老朋友挥舞着双臂说:“嗨,朋友,来找我玩啊。”我当然没有拒绝这邀约,我快步下楼,去赶赴那场期盼已久的约会。还未走近,风已带着沁人的芬芳冲入鼻中,远望去那树已没了寒冬的孤寂,也没了初春的孱弱,此时的她更似亭亭玉立的少女。
站在树下,香气更加浓郁,这香不似其他令人眩目、妖娆的香,而是淡雅又心旷神怡的香。丁香花小,和桂花一般,数不清的小花汇在一起,簇簇的花白中还透着淡淡的粉色,像极了羞涩脸蛋儿上的红晕。忽然我发现树冠顶上有一簇丁香花已经与房墙长齐,像一个好奇的小孩子一样,努力地想要看看房墙以外的世界,沐浴一下本就属于自己的而又久违的阳光。
人们总喜欢把丁香与忧愁和哀婉联系在一起,其实不然。亲自见证了丁香从凋零铩羽到繁花似锦,我觉得顽强和坚韧才是它更好的诠释。是啊,生命总是在夹缝中成长,而理想也总在逆境中成真。就像这株丁香一样,只要在逆境中不懈地寻找光明,最终能够芬芳满城。